来源:栗滴财经


少林寺,就差上市了。
释永信,到底多有钱?
2015年,一位自称曾是少林弟子释正义的人在网络上“实名举报”,发布《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这只大老虎,谁来监督》,控诉释永信与多女子关系复杂,并质疑其拥有两个身份证。
2017年2月调查结果显示,相关指控证据不足。
10年弹指一挥间。
2025年7月26日,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被带走调查的惊人消息再次席卷网络。
为什么10年前大家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“不可能”,10年后众人又纷纷质疑?
执掌少林寺26年的时间里,释永信构建起一个横跨多领域、覆盖海内外的超级商业帝国,让少林寺从一座千年古刹蜕变为兼具宗教属性与商业活力的文化IP,其商业化路径既创造了惊人的经济价值。
释永信这次还能带着袈裟下的商业帝国,全身而退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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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涉商业,敏锐布局
释永信,俗名刘应成,1965年出生于安徽阜阳。
1981年,16岁的他来到少林寺,拜行正长老为师,法名永信。
在少林寺的早期岁月里,他便展现出与传统僧人不同的视野——当多数寺庙还沉浸在晨钟暮鼓的节奏中时,他已开始思考如何让少林文化在时代浪潮中存续并扩大影响力。

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,市场经济浪潮席卷各行各业,互联网的微光刚刚点亮。
1996年,在多数人还不知“网站”为何物时,释永信推动建立了少林寺官网,成为中国最早触网的寺庙。
网站不仅发布寺庙动态,更公开《易筋经》《洗髓经》等少林经典,以“武功秘籍”为诱饵,迅速吸引全球武术爱好者关注,仅上线半年便积累了数万条海外访问记录,为少林文化的商业化传播埋下第一颗种子。
1998年,河南少林寺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成立,这一中国佛教界首个商业化公司的诞生,标志着少林寺从“被动接受香火”转向“主动开发价值”。
公司初期业务涵盖旅游纪念品销售、武术培训咨询等,虽因政策调整于数年后注销,却为后续商业布局积累了经验——释永信在此过程中明确了“以文化为内核,以商业为手段”的路径,即通过商业收益反哺文化保护,而非单纯追求利润。
多元扩张,构建商业版图。进入21世纪,释永信的商业布局进入爆发期,从文化产品到实体产业,少林IP的商业价值被层层拆解、多维变现。
于是他把“功夫”变成可交易的符号。
首先是出版与传媒:2002年成立的少林书局,不仅出版《少林功夫史》等学术著作,更推出《少林武功入门》等通俗读物,年发行量最高达50万册;
2005年与凤凰卫视合作拍摄纪录片《百年少林》,以影像化方式强化IP认知,相关光盘销售额突破千万元。
接着是知识产权授权。2003年,少林寺将“少林”品牌授权给网络游戏《少林传奇》,获得38万元版权费,这一尝试虽金额不大,却开创了宗教文化与网游结合的先例。

此后,从影视剧武术指导(如《少林寺传奇》系列)到运动品牌联名(与某国产品牌推出“少林功夫鞋”),知识产权授权成为稳定收益来源,仅2010-2020年,相关收入累计超2亿元。
还有医学与大健康。2003年重启的少林药局,在传统秘方基础上开发出活络膏、少林灵芝茶等产品,通过“非遗传承+现代工艺”包装,单价从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,2019年销售额突破8000万元,成为中医药领域的“网红品牌”。
最后是旅游与体验。在他的运作下,“古刹”变成流量入口。
少林寺的旅游开发堪称“教科书级”案例。
释永信推动景区升级,从单一参观拓展为“观光+体验”模式:游客可付费参与“一日禅修”(200元/人)、武术体验课(500元/小时),甚至定制“少林文化研学之旅”(3天2晚套餐价3800元)。
据嵩山旅游部门数据,2017年景区门票收入3.5亿元,而衍生体验项目收入超1.2亿元,占比近三分之一。
2019年游客量峰值达420万人次,按人均消费300元计算,旅游相关总收入超12亿元。
之后,释永信开始涉足电商与新零售。2008年上线的淘宝店“少林欢喜地”,初期仅售卖佛珠、禅修垫等用品,2015年转型为“文化生活品牌”,推出禅意香薰、少林主题文创(如“扫地僧”玩偶),年销售额从百万元级跃升至2020年的2300万元。
2021年,少林寺入驻抖音,释永信亲自出镜录制“少林智慧”短视频,账号粉丝半年破千万,直播带货首秀中,单价999元的“少林药局定制礼盒”5分钟售罄,单场销售额破500万元。
与此同时,释永信一直在策划撬动海外市场,而实际上释永信的国际化布局更显商业野心。1999年率武僧团登陆英国白金汉宫后,少林武僧团每年在全球巡演超200场,每场演出收入从初期的10万美元升至近年的50万美元;
在海外设立的50多个“少林文化中心”,采用“会员制+分级收费”模式:普通会员年费300美元,可参加基础武术课;VIP会员年费2000美元,能获得高僧指导。
据外媒报道,仅美国洛杉矶中心,年会员收入便超300万美元。
此外,海外授权的“少林主题餐厅”“少林瑜伽馆”等,每年为少林寺带来千万美元级品牌使用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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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寺庙”到“资本玩家”的跨越
释永信的商业帝国之所以被称为“帝国”,核心在于其对资本的运用——通过公司化运作,让少林IP与资本深度绑定。
2008年成立的河南少林无形资产管理有限公司(下称“少林资管”),是这一运作的核心平台。
该公司由释永信持股80%(后因政策调整变更为寺庙持股),注册资本从100万元逐步增至1亿元,对外投资的16家公司覆盖多个领域:
制造业:控股河南某武术器材厂,生产“少林牌”刀枪剑戟,供应国内外武馆,年营收超8000万元;

文旅地产:与地方政府合作开发“少林小镇”项目,在郑州、登封等地建设包含禅修酒店、文化商业街的综合体,通过物业出租和品牌分成获利;
金融投资:2016年参股某村镇银行,持股比例5%,涉足金融领域。
最引发争议的是2022年的“郑州拿地事件”。当年4月,河南铁嵩数字科技有限公司以4.52亿元竞得郑州一块商业用地,而该公司股东中,少林资管间接持股10%。尽管少林寺随后发布声明称“仅为财务投资,不参与开发”,且最终退出股东行列,但这一动作仍被外界解读为“寺庙进军房地产”的信号——据测算,该地块若建成商业综合体,潜在收益可达10亿元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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争议与质疑
释永信的商业帝国越庞大,争议声浪便越汹涌,核心焦点始终围绕“宗教清净性”与“商业逐利性”的冲突。
其中关于“过度商业化”的批评一直不曾间断。
如媒体曾曝光少林寺内“高价香”明码标价,最低400元、最高10万元,被指“把拜佛变成花钱买心安”;
景区内商铺租金高昂(核心区域年租金达百万元),售卖的“开光饰品”价格虚高,引发“借信仰敛财”的质疑。
有有学者批评,少林武术从“修行方式”沦为“表演商品”,武僧团海外巡演更像“商业秀”——而“少林IP”的过度授权(如某快餐品牌推出“少林汉堡”),让传统文化符号变得廉价。
实际上关于释永信个人的争议,更是一直在持续。其中就包括财富与身份的反差。
网络流传其“佩戴名表”“乘坐豪车”(少林寺回应称车辆为景区统一调配)、“袈裟价值16万元”(实为特殊工艺定制,用于重要佛事),与公众认知中“僧人清苦”的形象形成反差。
尽管少林资管称“股权收益全部用于寺庙修缮和慈善”,但释永信曾持股80%的事实,仍被质疑“个人与寺庙利益绑定”。2015年,有举报称其“侵占香火收入”,虽经调查未查实,但舆论争议持续发酵。
面对争议,释永信的回应始终如一:“商业化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少林文化。”数据显示,少林寺每年将约30%的商业收入用于古建筑修复(如2010年耗资2亿元修缮塔林)、文物保护和慈善事业(2020年向武汉抗疫捐款1000万元),这一说法得到部分学者认可——在政府拨款有限的情况下,商业化或许是传统文化存续的无奈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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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暴突至
2025年7月26日上午,一则惊人消息如风暴般席卷网络: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被带走调查。
这一消息瞬间点燃了舆论,让本就备受关注的少林寺和释永信再次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。
最先爆料的是自媒体“媒派”,文中虽未直接指名道姓,但通过“中原某千年古刹的‘释某某’方丈被带走”等关键信息,明眼人都能猜到所指正是少林寺方丈释永信。紧接着,其他自媒体经过核实也确认释永信确实已被带走,并特别指出“此次被带走调查或许与经济无关”。
凤凰周刊的记者致电少林寺外联负责人郑老师求证时,并未明确否认。对方只称近日没看到释永信,让等官方消息。
媒体又询问寺内3位法师,得到的回答也模棱两可,要么说“等官方消息”,要么干脆不回应 。
这种种异常的反应,不仅没有平息舆论的猜测,反而让传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,引发了公众更强烈的好奇心和担忧。
回顾释永信的过往,他几乎从出现在公众视野起,就深陷形象危机的漩涡。
从早期关于他到底是僧侣还是商人的争议,到后来逐渐升级为侵吞财产、包养情妇、私生子女等一系列流言蜚语,他的每一次商业举动和个人生活细节,都成为公众和媒体关注与质疑的焦点。
2015年那场实名举报风暴,更是对他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冲击,尽管官方调查最终还他清白,但质疑的声音却从未真正消散。如今,被带走调查的传闻再次甚嚣尘上,无疑让他和少林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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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业帝国何去何从?
如果释永信被带走调查的传闻属实,那么对于少林寺以及他苦心构建的商业帝国而言,无疑将带来一系列巨大的影响和冲击。
从商业运营层面来看,少林寺目前多元化的商业布局可能会陷入短期的混乱和停滞。
以少林资管为核心的资本运作体系,其对外投资的16家公司在决策和运营上可能会因释永信的缺席而面临不确定性。
释永信作为方丈,在推动少林文化传播和商业化的过程中,已经成为少林寺的一张重要名片。他的被调查传闻,无疑会对少林寺的品牌形象造成严重损害,让公众对少林文化的纯粹性和传承的正统性产生怀疑。
目前,少林寺和相关部门尚未发布任何官方通报,真相依然迷雾重重。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,释永信和他构建的商业帝国所经历的这一系列风波,都将成为研究佛教与商业关系、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发展的重要案例,其经验与教训也将为后人留下深刻的启示和思考。